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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国古代绣品中,有一种用绸缎布料缝制的袋状物,内有夹衬,外施刺绣,曾广泛流行于民间,这种袋状绣品即为“荷包”。荷包的品种繁多,有镜袋、扇袋、表袋、钱袋、香袋等,最常见的即是烟袋——烟荷包。
烟荷包是一种用来盛装烟丝的荷包,多由女子绣成,而悬于男子腰际。不过是很常见的生活用品之一,却也正因这种日用品的人之必需,而逐渐演绎成世人表情达意的一个道具,从而具有了丰富而含蓄的内涵,成为中国人特有的一种民族语言。
据考证,烟荷包最初诞生于明代,盛行风靡于清代,至民国年间始才渐渐淡出。而今烟荷包只是作为一种玩赏之物,被世人所关注并珍藏,在日常生活中早已彻底隐踪。然而烟荷包辗转数百年历史,横陈于大江南北,寄托过华夏众多生灵的真情实感,己很难从人们的记忆中完全清剔除。尤其于曾经甚为流行烟荷包的东北地区而言,更是令人难以释怀。
从形态上说,烟荷包就是一种上悬丝带、下缀流苏的小口袋,不大,刚刚盈满掌心的样子,却是绣得巧夺天工,美仑美奂。其口袋分有盖和无盖两种,有盖的比无盖的工艺更为精巧,无盖的比有盖的用起来更为方便。也有不用流苏而缀珠子或飘带的,无论哪一种,都会随着主人一步而三摇,摇出一种洋溢的从容与儒雅。
烟荷包的造型千姿百态,各具风骚。大致有元宝、宫灯、动物、花卉、鸡心、腰圆、葫芦等不同款式,其中鸡心形、葫芦形、腰圆形较为常见。鸡心烟荷包状如心形,往往成对佩戴,两只的颜色、图案各不相同,左右腰际各悬一个,相映成趣,多为未婚男女的定情信物;腰圆烟荷包状为椭圆形,佩戴时在袋口处用丝绳穿过,多是骑射和游牧民族的腰间佩饰;葫芦烟荷包外形似葫芦,是健康长寿的标志,多赠予老年人。
烟荷包的针法细密,刺绣内容丰富,可表达爱慕、思念、喜庆、祝福等繁复心思。所选图案多为古典人物、神话传说或戏剧故事,反映着中国的传统文化。如在烟荷包上绣双鲤鱼、双蝴蝶、麒麟送子,传递的就是情人或夫妻间的和美之情;将如意、吉祥、万、福等字绣于文人雅士的烟荷包上,展示的就是一种美好的祝福;而金蝉、喜庆有余等图案,则含有人们庆贺丰收、期盼太平生活之意。
另外还有八仙、八宝、八吉祥等荷包的常用图案。八仙指八仙过海中的八位仙人及其所用法器:八宝指宝珠、方胜、玉蘑、犀角、古钱、珊瑚、银锭、如意,八吉祥是指轮、螺、伞、盖、花、罐、鱼和盘。这些图案在历代的瓷器、铜器、硬木家具等器物上随处可见,而一针针细密地绣于烟荷包上,就使传统艺术进入了寻常百姓的生活之中。
每一只烟荷包的用料都极为考究,非绸即缎,色彩也非常绚烂,缤纷艳丽。二者结合一处,就使这种世俗之物显得既华丽又典雅,这或许也是烟荷包之所以成为定情信物的首因。通过一只小小的烟荷包,不仅能看出姑娘的女红功底,还可以衡量出她的思维能力和才识深浅,因而无论在款式、构图及刺绣手艺上,都颇费了织女的一番心思。
于东北人而言,烟荷包还丰富了民歌的内容。这些民歌以叙事手法见长,表达的多是男女情爱。其曲调大同小异,歌词却很是多彩,成为带有鲜明地域特色的人文景致,使这块广袤的土地变得缠绵而多情。
数百年来,烟荷包的使用者既有达官显贵,更有平民百姓,其应用范围之广、需求数量之多、传播年代之久、刺绣图案之丰,均是罕见的,堪称一种富有特色的民族语言和文化艺术,展示着我国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。
近年来,烟荷包以成为人们的赏玩之物,在收藏界中很是得宠。因烟荷包是人们频用之物,易损易坏,故其市场价值远在其他荷包之上。尤其是明清时期的。
——选自《盘锦民俗》 王永恒,曹路主编;郝国平绘画